即使來美國都七年了,面對大白人講笑話的時候,我還是常常不知道要回什麼。
是都聽得懂,但就不覺得好笑,沒有共鳴,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才好。我也是很希望可以很順地回個兩句幽默的話,然後在一片哈哈假笑聲中,愉快地結束這個用垃圾話跟同事們連絡感情的活動。然而最常發生的情況是,他們會講一點什麼,然後一臉期待我的回應,而我因為腦袋一片空白,只好友善而微笑地看著他們,假裝我也覺得很好笑,內心一陣尷尬。
來越久越感受到文化的隔閡,不管多努力融入在地人的生活,見面擁抱,交美國朋友,跟隨這裡的時尚。外表看起來像是當地人,但骨子裡還是土生土長的台灣人。私底下我還是聽盧廣仲跟方大同,看康熙來了,吃亞洲食物,很愛講中文。
諷刺的是,我也漸漸感受到跟台灣脫軌了,聽不懂時下流行用語,看不慣路人穿衣服的方式,逛百貨公司遇到殷勤的小姐就覺得壓力很大,電視上越來越多生面孔的明星,對於吃飽飯要走到櫃台結賬這件事很不適應,就不要講很多餐廳吃飯不給水喝這件事了。
我總是想起來小時候看過的一本書"蝙蝠與飛象"。蝙蝠,既不容於飛禽也不容於走獸,對外界總是覺得格格不入,我現在大概就處於這個尷尬的局面吧? 看來我只能努力當個能走能飛的小飛象,大人小孩都歡迎。